太子有个白月光,我大度接她入宫,他却黑了
2025/3/18 来源:不详京中盛传太子有个白月光,太子为她守身如玉多年。一次意外,太子救了落水的我,不久我就收到册封太子妃的旨意。入主东宫后,为表贤惠,我主动提出接白月光入宫。
谁知,太子却黑了张脸:真贤惠,怎么不把太子妃位也让出去?
七月,暑气熏蒸,草木葱茏,簇叶里藏着不少蝉翼。
街市上锣声与鼓声由远及近传来,鼓点儿也越来越密集。大地好似是在震颤,吓得山林间的金蝉骤然噤声。
傅若淳一行人从太傅府邸辞出来,回到禁中还未收拾妥当,就有中官前来宣召,讲陛下与娘娘体恤将士家眷,邀各夫人明日前去凤仪宫参与宴集。
丈夫奉命出征,她与女儿舒琬被召进宫中。虽说进宫已有一年,但奉谒天子倒是头一遭,连傅若淳也有些惴惴起来。
翌日,将士家眷们都候在凤仪宫外,傅若淳掸了掸杜舒琬袖口的褶皱处。中官宣召,将士家眷们进殿叩首请安。
杜舒琬好奇,微微歪着脑袋偷看。当朝的皇后娘娘端坐在雕有凤纹的扶手椅上,气度是很威仪不恪的。可面貌上,柳叶眉舒缓地展开来,眼底有笑意,似乎盈盈泛着水光,又很和蔼的样子。她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之感。而后低下眉眼,不再直视皇后。
皇后这边亦在打量杜舒琬。她覆上杜舒琬的手,将她从队列里拉出来,蹙眉问道:“听闻前几日你落水了,身子可好了?”
杜舒琬老实回答:“回娘娘,已经大好了,望娘娘不要担忧。”
她细细端详起杜舒琬来。看她眼眸清澈,性情温和娴雅,的确是个良善的小姑娘,与珩儿很是相配。
皇后颔首称道:“果然贤慈。”
她先是夸赞舒琬相貌端庄,温蔼可人,不是一般郎子配得上的。又开始提及太子殿下的年纪与秉性。
命妇们也纷纷称赞舒琬人品样貌。眼下谁人瞧不出,陛下与娘娘有意将舒琬纳为良娣。
傅若淳含笑回话:“娘娘谬赞了。”
“你们不要拘礼。”她摊手赐座,示意将士的家眷落座。
案几上,摆放着蜜饯儿、瓜果、酥饼……
“小娘子们也不要拘束。”皇后温声细语道:“常言女儿贴心,但本宫这儿子也很不错。本宫是在益州跟随陛下入宫的,益州好用甜菜制糖,太子不远万里采买来,做出这几道甜食为本宫解馋。来,你们快尝尝罢。”
她招呼着女眷们,独独只为舒琬夹了一块荷花酥。
舒琬挺直了背,双手承接。
这盘子里的盛的,是太子殿下托人做的糕点,舒琬心下有些难以言喻。
太傅嫡女大婚那日,她被人推入湖中,命悬一线时是殿下入水救她上岸。他是她的救命恩人,舒琬十分感激他,但她实在不想入东宫。
东宫之位,且不论几位皇子在虎视眈眈着。庙堂上刀光血影、后宫里离心离德,即使能从中杀出来,大概半生已过,计穷力竭,回首只剩一声嗟叹罢了。
况且,皇城之中,谁不知晓太子殿下早已心有所属……
一盏茶后,陛下身边的中官前来叉手回话,“陛下说不过来了。德妃娘娘的侄女香魂归故里,娘娘心有郁结,陛下将前去劝慰一二。”
傅若淳不可置信,端着茶盏的手一顿,很快又恢复了常色。杜舒琬放下调羹,也愣怔了。
“本宫记得这孩子,最爱着青浅色的衣裳,天真烂漫。”她叹惋一声,“可怜了她的爹妈,养成花朵般的年岁,又丢了去……”
“本宫知晓了,幽州以北进贡的人参,最为养气,拿去给德妃用罢。”
听闻有人亡故,大家多少有些郁气,皇后娘娘没了兴致,很快便散了筵席。
“阿娘,那位中官说的是崔姑娘么?”杜舒琬虽与她交情不深,但年纪相仿,又才一同参与宴集,不由得喟叹。
“怎么好好的就没了?”
命妇们知道她们如今身份又有不同,围在杜舒琬身边,谄媚道:“听闻好几日没出门,请了太医,但也没法子。昨夜吐了几口血,亥时便去了。”
杜舒琬惊惧,叹了口气。
傅若淳没有搭腔。
那么康健的小姑娘,几日就殁了,这样蹊跷?
她托太傅夫人查舒琬落水缘由,当日,唯有崔姑娘撇下自家丫鬟嬷嬷悄然离席。池畔掉的青菊团扇,也是崔姑娘的。
傅若淳冷笑,皇后娘娘懿旨还未拟,就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。
回想殿下救起女儿时,小厮挑起灯笼打在殿下身前。那时还不知人家身份,只瞧见是位很俊美温惠的公子,但目光分外威厉,震得众人不敢上前一步。
殿下对舒琬万分珍视的模样,不像是对待陌生女子般。
她不禁心下大胆的猜测,莫非,崔颖暴毙……是殿下在为舒琬报仇?
他早已钟情舒琬?!
傅若淳忧心起来,此人手段狠毒。舒琬跟了他,也不知是福是祸……
翌日,皇后娘娘又摆了场琼华宴,这次只请了姑娘们,大家心知肚明这是让舒琬与太子相看,众女娘借口说暑热难耐,陆陆续续便回去了。
霞光泛滟,余辉透过葱茏的树冠,在舒琬面庞上染出金色,她专心地在装裱木芙蓉的画册。小小的身姿倚在圈椅中,宴集衣服稍繁重一些,几层裙衫颜色各异,层层叠叠的,煞是好看。此刻的舒琬,灿蔚得如同仙子一般。
被人推落水那日,便是为了赏这莲花。
莲花茎叶缠上她披帛,勒住她的脖颈,犹如那夺命的铁锁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耳际袅绕低沉之声,舒琬感知有人在温柔地、怜惜地、小心翼翼地摩挲她的面庞,而后被待珍宝似的拥入怀里,霎时间一股芳馨包裹住了她。
迷蒙间她瞧见一男子的面容轮廓,许是水中藤蔓勾了琼簪,他额前垂着两绺发,在众目睽睽下俯身含住她的唇渡气。她缓了气,呕出腹中的水,那人神色才稍有和缓。
舒琬头一回与男子如此亲密,如今回想起,羞得她耳尖绯红。
那个环抱多令人安心啊,可惜是太子的臂弯……
“你画的么?很好看。”这声息温雅,恰如香馥的嘉莲般净洁。听着声音勾画轮廓,不外乎是位清贵雍容的郎子。
不用中官通报,舒琬也知道是谁。她藏匿心中失慌的意蕴,规规矩矩地拜谒赵珩。“臣女杜舒琬,拜见殿下。”
赵珩扶起舒琬,隔着一层衣袖,顺势握住她的手:“琬姑娘,你不要拘礼。”
“也不要怕。”
舒琬心想这都上手了我能不怕吗?
他又发出轻轻的笑声,舒琬头一回听见如此纯雅的声态,好奇地抬起脑袋,不看不打紧,就这一眼便把舒琬摄住了。
霁月清风,温润清逸……世间最清雅的词也形容不出眼前的好人。
“是我向母后求娶你做我的太子妃的,你千万不要忧心。”
“嗯?太……太子妃?”不是纳我做良娣么?
舒琬用衣袖掩住嘴角擦了擦口水,小脑袋瓜迅疾转动起来。
听闻太子心尖上的人一身媚骨、婀娜妖娆,仿若狐仙,自己哪里配与人家做对手?殿下对那位姑娘用情至深,若是人家沦为侧妃,他肯罢休?要真是当了太子妃,我免不了要受磋磨。
太子再美,也犯不着不要命地嫁给他。
舒琬趁机推诿:“臣女蒲柳之质,乃凡庸之辈,还请殿下另觅良人罢。”
赵珩笑吟吟地盯着杜舒琬,“琬儿说笑了,旁人做太子妃,我是不会应允的。”
舒琬:……
杜舒琬不是太子良娣,而是太子妃,这消息不胫而走。上都城心思活络的贵女们顿时犹如冷水浇头,绝了念头后,纷纷嘲讽起杜舒琬,说她勾人的本事不错。
夜间,竹影摇曳,投射在窗棂上,偌大的太傅府邸静谧下来。只有些嬷嬷们点着灯在园子巡游。
温佳黛歪在席篾上,鄙薄道:“也不知这杜舒琬走了什么好运……”
原本请殿下参与婚宴,是想让殿下生出悔意,没有料到更撮合了他与其他女子。每每想到此事,她便懊恼不已。
温太傅小声呵斥道:“你别忘记你的身份。”
知道自己女儿不爽快,温夫人安抚道:“好了,凭她的姿色与头脑,进了东宫这龙潭虎穴,且有她受的。你如今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,郎子争气,再几年又封诰命,岂不比她过得好?”
如此宽慰,温佳黛心里便没气了。
提及太子殿下英雄就美的事,便免不了涉及崔颖之死。温太傅一家人心照不宣,定然是上头的贵人下的手。
当天女儿与大理寺少卿喜结良缘,将士家眷一早便出宫了,皇后娘娘独独将傅若淳留下,便是和议太子与杜舒琬的婚事。
温佳黛与太子自小亲近,太子身边有这么个垂涎他的女人,她当然分外了解,且二人明里暗里较量不少,如今一想起崔颖暴毙身亡,她就止不住地发笑。“崔颖手段向来下作,她也是昏了头了,以为推杜舒琬落水就了事了。”
温太傅又扯回了刚刚的话头,“德妃娘娘母族是氏族,动了他们的人,崔氏怕是不肯罢休。”
几位皇子都是他教的,谁入主东宫都不会威胁到他,所以他是能置身事外的。可皇子夺嫡内斗,关乎朝堂社稷,作为臣子难免忧心。
温夫人却对太子些怨气,不急不慢地说:“淑妃娘娘有宠,又育有九皇子,原是能坐凤位的,谁知道‘那位’用了什么手段……”她指了指天,抿唇哼笑,“太子树敌颇多,地位岌岌可危啊。”
前两年琼华宴,自家闺女对他表露心迹,太子却称自己已有意中人,不能辜负两位姑娘。佳黛被一口回绝,气得差点皈依,那时候全家上下就怕她真铰了头发。
此事温太傅也纳闷,他是太子殿下的老师,闺女与太子殿下自小便相识,二人感情甚笃。他们温家还是士族背景,若是佳黛有心,太子殿下没可能会拒绝。
他忍不住打探起太子的秘辛来。
“太子自持,为那位姑娘婉拒了多少上都贵女,可沸沸扬扬传了这么些年,连一片裙裳都没瞥见,似乎像是捏造出来的人物。”
温佳黛怨怼道:“不是捏造的,我偷偷瞧见过,殿下对一幅画像落泪。”
温太傅如是想:太子又不是痴人。杜舒琬父亲杜淙与羌方作战,百战不殆,而今凯旋,圣人龙颜大悦,娶杜舒琬自是如虎添翼。至于那位姑娘,大概家世平平,帮衬不了他罢。
自赵珩与舒琬的婚事定下后,每日得的赏赐便犹如流水似的来。赵珩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给舒琬备上。
傅若淳见赵珩对自己女儿如此用心,也渐渐不再抵触这门婚事。一半的心转而担忧前方战事。她终日诵经念佛,好歹是盼到了丈夫的归期。
杜将军班师回朝,舒琬也该出宫回家了。赵珩哪里舍得,索性搬进凤仪宫偏殿,每日一早在自己母亲那里坐半炷香,除了吃饭休憩,就是在偏殿读书,还央求舒琬伴读。
舒琬一边磨墨一边在心中无声呐喊:都在这里住了半年了,怎么还不放我回家过年!你快请你的心上人来干活罢,总纠缠着我作甚!
后来她想明白了,父亲战功赫赫,于他有利,他不会放过她的。
事已至此,也只能坦然面对,舒琬想出对策。太子心尖那位姑娘始终比她后进门,她趁这段时间学学堂伯的姨娘们。对殿下嘘寒问暖,得他垂怜!东宫的人心,要收服!太子妃的地位,要稳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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